【凹凸世界/瑞金】（原作向）失明（下）
金宝生日快乐！！！！！
诶八百年了我终于填了它……
前篇：【上篇】
其实是想给金宝写一篇专门的生贺的，但是写了一点后自我嫌弃，于是就重新填了以前的故事
（虽然这篇也不满意就是了）
【失明·下】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等到凯莉坐着月刃飞走，紫堂幻带着小斯巴达匆匆跑远，现在这里就只剩他和格瑞了。不知为何，金突然有点紧张。
格瑞现在已经原地坐下以作休整，于是金也循着声音在格瑞旁边坐下。或许是因为失明而缺少安全感，金不自觉地伸手扯住了格瑞的袖子。
小时候他拉着格瑞要一起玩时就总喜欢拽着他的袖子，大声嚷嚷着企图阻止格瑞走远的脚步，他当然是敌不过大了他两岁的格瑞，最后总是自己被踉踉跄跄地带着跑。
回过神来时金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孩子气。他赶紧收回手抱住膝盖，垂下头等着格瑞数落他。
“……”
然而格瑞什么也没有说，大抵是看他状况特殊而网开一面。金一下子也找不到新的话题，索性就把下巴也枕在膝盖上，静静听着风刮过脸颊的声响。
“……格瑞？”
周遭的安静和漆黑的视野让金有点晃神，以往他也曾和格瑞这样一语不发坐上大半天。金原本很喜欢说话，但在这样的情境里总会安静下来。他只要稍稍偏头就可以瞥见少年银白的发丝和沉静的面孔，嘴唇抿起目光深邃，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样子。这种熟悉感总是能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只要在格瑞身边，金就会没来由的安心。
然而他今天看不到银发少年的样子，格瑞的气息又一向很浅，很难被察觉到。于是一瞬间，金产生了格瑞压根就不在他身边的错觉。
没来由的紧张突然袭上大脑，金张开嘴巴，茫然地想发出几个音节却又不知要说什么，脑子里只剩下格瑞格瑞格瑞，但重复格瑞的名字听起来太幼稚了，他实在不想被格瑞笑话。
一只手忽然按上他的肩膀，是熟悉的力道。金偏头过去，浑然不知自己慌乱的表情被尽收眼底。
“金。”
“？”
“我在。”
一颗心忽然落了下来，金眨眨眼，（单方面的）失而复得让他有点高兴，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就嚷嚷着格瑞抱了上去。
然后不出意料地被无情推开。
“诶——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给老友一个爱的拥抱吗！抗议！”
“……白痴。”
闹剧很快被格瑞单方面终止，转而开始决定接下来刷怪的地点，金絮絮叨叨地念了大半天都没能决定下来，最终还是由格瑞敲定了去巨牙沼泽。
无视了金“什么嘛这地方怪我都打熟了而且还有格瑞在我们去更高级的地方吧！”的抗议，格瑞松开手让烈斩化作数据块消散准备出发，不过这次没有先一步走开，而是回头看着还气鼓鼓的金。
“金。”
“啊，怎么了？”虽然还在不满中，金还是好好地回答了他。
“用你的矢量滑板。”
“哦…矢量滑板！然后呢？”
“趴下来，抓好滑板。”
“诶，滑板不是用来踩的吗格瑞你要……啊啊！！！”
格瑞懒得理金的碎碎念，看他抓好了滑板，话不多说拽起金的胳膊就跳起来。
毕竟矢量滑板有浮力，这样带一个人还是要轻松很多的。在向着目的地行进时，格瑞居然还有余裕这么想了一下。
“呜啊啊啊！格瑞你慢点啊我快抓不住了！还有我们直接走着去就行了不用这样吧喂！！”
“你这状况，怕是还没到那儿就要摔成重伤。”
金立马想起刚刚四人组队时，他们拗不过金，只好放他自己跟着队伍走，结果路走了一半自己硬生生摔了八次，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凯莉一把丢上星月刃，刃尖勾着衣领被拖着走完了剩下的路程。
后颈嗖的传来一股凉意，金缩了缩脖子，讪讪地不再啰嗦。
其实习惯了这么趴着还蛮舒服的……
被格瑞从矢量滑板上丢下来时金差点就睡着过去，还好这么多年养成了条件反射，不需要看见也能熟练地打滚起身。地面很平坦，也没有小石子，看来格瑞丢他时还是选择了一下地形的。
这大概就是格瑞难得的温柔吧。
“终于到了！”金拍拍身上的尘土，表情跃跃欲试了起来，“我们开始吧格瑞！”
格瑞颔首，想起金的情况又补了一声“嗯。”，随即右手一挥召唤出烈斩，荧绿色的数据块还未消散，巨大柴刀就已经被摆至身前做好了迎敌准备。
巨牙沼泽的魔兽敏感而好斗，一旦踏上它们的领土，就必须打起十足精神来面对。
地表传来微微的颤动，敏锐如金也迅速察觉到危险来袭，判断方位，右手横抬，手背上的金色箭头蓄势待发，这一切都在短短几秒内一气呵成。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很快捕捉到了怪物的叫声。
“嗷————”
是巨齿象兽。
金相当熟悉这只魔兽，最初他来这里刷分时常被它追着到处乱跑狼狈不堪，等到有一天他终于可以勉强打败它时还欢天喜地地给格瑞发了一条讯息，当然，格瑞一如既往地只回复了一个句号。
他收回思绪，凝神注意着魔兽的动向，由于过去被追着打的记忆太过深刻，他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巨齿象兽喷着粗气向他逼近的样子。按它的习性，接下来就会——
金脚下生出四方箭头，推动着他猛地跃向空中，鞋底堪堪擦过横扫的象齿。金不敢耽搁，身体已经开始下落，于是向地面的方向掷出矢量冲击，借着后坐力在空中翻了个身。听到魔兽发出一声嚎叫，他知道自己打中了，但是光这一下还不够，金架起矢量滑板稳住身形，朝着地面大喊：
“格瑞！！”
银发少年明白他的意思，烈斩击开袭来的兽足，魔兽一个措手不及露了破绽。格瑞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刀锋一挑变了方向，直直地插入魔兽的咽喉，血液顺着刀尖淌下，格瑞知道这只魔兽已经活不了了。
金晃晃悠悠地飞到他身边，听见魔兽的喘息断断续续就知道格瑞已经收拾好了这只怪物。战斗来得突然也结束得突然，金觉得自己才刚热了身呢，可是这魔兽就已经被打败了。
虽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格瑞的功劳在啦，但是比起过去他实在是游刃有余多了。
“格瑞啊，你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厉害了？”
他没听到格瑞的答复，也没能看见格瑞陡然瞪大漏出一点惊恐的双眼。就在他身后，那只苟延残喘的魔兽凭着最后的力气甩动起尾巴，直接砸向了金的后背。
积分到账的提示音也同时响起，金的眼前慢慢泛起光亮，在失去意识前眼里只剩下一片银白。
*
金醒来时发觉自己正侧靠在格瑞身上。
也是，他的背部被攻击正需要休息养伤，如果还让他背靠着未免太没道理。只是这个姿势让他有点没来由的局促，他过去也并非没干过这种事，只是今天心里有点异样。
金抬起头，这是他的习惯，说话时总要和别人对视，即使失明了，习惯还是在的，更何况面对的是格瑞。
于是他被透过一层眼皮也依旧刺目的阳光闪到了眼。
金抬起手捂住眼睛以抵挡强光的照射，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视力似乎是已经恢复了。
他有些兴奋地睁开眼，透过指缝望向格瑞的面孔，那双好看的紫色眼睛也正看着他，视线在空气中交错。
金愣住了。
那不是以往金见到的格瑞清冷淡漠不泄露一点情绪的眼睛。
格瑞永远是内敛的，望向他时眼神平平淡淡，透不出什么情绪，像是深林中起了雾的湖泊，被浓厚的雾气掩盖了真实的样子，无论怎么去探究都看不透雾后的东西。
但是现在不一样，那湖面上的雾气消散了。没有了一贯的掩饰，再凭着金对格瑞的熟悉，他可以轻易地读出格瑞的情绪。
担忧，自责，惊讶，询问，还有……
金一时不知如何形容，那种复杂的难以捉摸的情绪在格瑞眼中涌动，紫色的湖水泛动起费解的波纹，尽管只有淡淡的一点起伏，却足以在金的心里翻出滔天巨浪。
“金，你的眼睛……”
一只手覆了上来，遮蔽住了他的视线。眼前重归黑暗让金的感知力再度敏锐起来。他的手套设计是露指的，直接暴露在外，而格瑞的手正覆在上面，手指挨着手指，隔着一层布料传递来格瑞的温度。明明并不比他自己的体温高，他还是感觉自己未被露指手套隔开的部位烫得厉害，还有颇有几分要烧到脸上去的趋势。
不对，哪里都不对。
格瑞异于平常的眼神不对，自己升温的耳尖不对，莫名滞涩的喉咙不对，跳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跳不对。
他也并非没和格瑞亲密接触过，两个男孩子，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共用水杯同睡一床这种事情一件不落统统都干过。可是此时此刻，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接触而已，就突然让金无所适从，就像——
就像记忆里的面孔变得不太像，一直熟悉的眼神变了样，一直熟悉的相处变了感觉，一直熟悉的人意义变得不一样。
匆匆瞥见的格瑞的眼神好像又出现在眼前，那眼底的情绪虽是第一次见到，金却一点也不陌生。
他每一次对格瑞的拥抱，每一次感受格瑞偶尔的温柔，每一次对视上格瑞的眼神，胸口都会泛起相同的情绪。只是这一切太过理所当然了，以至于他居然一直都未曾注意到。
原来是这样。
“…格瑞……”
金抬起另一只手握住覆在眼睛上格瑞的手，再将它轻轻移开，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对视上格瑞的眼睛了。
格瑞复杂得难以捉摸的眼神转瞬即逝，现在的格瑞又是他熟悉的冷淡样子了，他无声地拉远和金的距离，却被金一把抓住了袖子。
金现在没有余裕去想这幼不幼稚的问题，他只知道现在他心脏跳得厉害，一定要说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然就不会有机会了。可是话语在嗓子眼里滚动着，硬是组成不了像样的词句。
格瑞还在看着他，目光浅淡，不带情绪，金想起刚刚所窥探到的未被掩藏的目光，心中的问句脱口而出。
“格瑞你……喜欢我吗？”
“……”格瑞停顿了一下，避开视线，“你能看见了？”
“格瑞！你不要岔开话题！”
又是这样，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格瑞就会抛出另一个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金也不是没发觉，但是格瑞既然不想回答，他也就不再追问。
可是这次不行，唯独这次不行。
金忽然激动起来，扯着袖子的手越发使劲，硬生生重新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他直直地对视上格瑞的视线，一字一句咬得用力：
“我、喜、欢、格、瑞。”
银发少年的身形一瞬间发僵。
“不是对朋友的喜欢。”金放缓了语气，目光依然专注，“是想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那种喜欢。”
“那格瑞呢？”
四周的空气沉寂下来。
良久，金听见格瑞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紫罗兰色逐渐放大，他感觉唇角擦过什么柔软的东西，蜻蜓点水，却已经无声说明了一切。
“我也是。”
格瑞的语气平平的，仿佛他说的并不是什么表露心迹的话语，而是像“天气挺好”这样平常的句子一样。
如果忽略他红得发烫的耳尖的话。
他们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距离实在太近，以至于视线里只剩下对方眼睛的颜色。
原来是这样。
格瑞的手环过金的后背，将他搂进怀里，金嘿嘿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抱了回去。
“我果然最喜欢格瑞了呀！”
“笨蛋。”
我也一样。
—END—
